【喻黄】一步之遥05
Chapter05
三月是个好时节，对于G市来讲更是如此。春风拂青柳，鸟啼嗅花芬，堤下新水绿，薄衫替故衣，莫约如此。
同学们也是格外兴奋，黄老师面对此情此景很是欠打地唱起歌来：“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逼着一贯好脾气的喻班长当场黑脸，劝其吃药。而蓝雨校长也不知怎么想的，大手一挥，明智地决定来次全校性踏青活动，大家都十分满意，除了黄老师。
因为A班的所有任课老师中他最年轻，所以被委派成跟班老师，对此他已经给喻文州抱怨过不知多少次了。平时喻文州总是一声不吭地听着，但今天又是老话重提，喻文州实再忍不住了，尽量平稳地开口问道：“老师，你真的很不想去吗？”
黄少天听后觉得这人脾气果然是好，连打断自己的废话都是那种温和的语气，全然没有不耐。但仍是毫无负罪感，坦然道：“也没有特别不想去，只是觉得麻烦，随口槽一槽罢了，而且你们班那么古板，想必也不会特别好玩，青春的朝气来点呗好感染我这衰朽残年，为学生操碎了心的老师啊！”喻文州这下彻底不说话了，自顾自的忙手中的活，懒得再搭理黄少天。
不管黄少天再怎么嚷嚷，春游这天还是来了，整个蓝雨学校近千号人朝着X山的方向浩浩荡荡地进发，着实壮观。黄少天没走多久就感到一阵阵的乏累，“果然是老了啊”，黄少天看了看身边不断超过自己快步向前的同学们，很难过地想着。
“黄老师，怎么突然不走了，累了吗？”黄少天抬眼就看到自家课代表很从容地从前面转身朝自己走来。“呵呵呵，可能吗，本老师身强体壮气力正足，就这包有点重了而已，文州啊，倒是你自己，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可别半途就没劲了还得哭着喊着求我背你上去，好不好意思啊，多大的人了，这脸丢的……捡都捡不回来！”黄少天这一不走路，只觉得全身劲又回来了。
“这样啊那把包给我吧。”喻文州这边倒是镇定自若，可能是跟黄少天相处久了，总之段位极高。他捡重点把黄少天的话听了，剩下的全都及进及出。
这下轮到黄少天卡壳了，他支支吾吾一阵，讪讪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一个人背两个包，路还长的很，就算你现在有劲，不过待会儿就……”喻文州却不再开口，伸手卸下黄少天的包甩在自己肩上。他做这些动作时有种慢条斯理的轻柔感，但却诡异地透出一股不由分说的滋味。黄少天一时怔在原地任他作为，连拦也忘了。
喻文州就这么自然转过身去，大步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带笑对黄少天说：“没事的老师，大不了一会我没劲了，求你背我上去啊。”
喻文州的背影在黄少天的视野里越来越小直到缩成了一个点。而黄少天也慢慢缓过神来，先是面上一哂心中五味杂陈，进而演变成一种不可言明的情绪渐渐从胸口流出漫入四肢，这种感觉像是观察某坛新麯发酵成陈酿似的，令人有种迷醉的快感而又下意识心惊。
他有点难以承受般在原地深呼吸几次，一贯停不下来的嘴这次反复张开又闭上几个来回却蹦不出一个字来。勉强收拾住散得零碎的七魂八魄，姑且调整好情绪，才重新抬脚前进。
等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全然黑了。
喻文州有条不紊地指挥同学搭起帐篷支好野炊的家伙后，瞥见黄少天兀自伫在那里，以为他是感到无聊了，所以径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却看到黄少天下一秒就跟个窜天猴一样跳了起来，不免有些好笑：“黄老师，吓到你了吗刚刚？”“没，没……没有！”黄少天佯装轻松，演技很差。
不过喻文州也没有过多纠缠，抬眼望天，只见苍穹如盖，扣住了目光所能及的方方寸寸，月亮仅仅挂了一尾在际岸，模模糊糊的露出一点辉色，当真是山月两茫茫。虽月不堪甚明，但星斗斑斑点点的光芒随意地在沉黑的幕中闪烁，起伏明灭间优雅而俏调，很有某个人的风姿。喻文州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含着几分会心的意味笑了，情不自禁地指着天空中的一角，
“黄老师，你看到了吗，那颗星星很好看啊。”
夜风呼啸，四周的一切喧嚣在这一刻黄少天似乎都听不见了。昏暗的星光下，他只能依稀看到对面喻文州清秀俊朗的侧脸和因为热而略微解开第三颗扣子后所露出的削瘦挺立的锁骨。
喉结无意识上下滚动一番，他的声音近乎沉哑，“呃……的却很好看。”不出片刻，喻文州听到黄少天如是回答，他对这字里行间跃然浮动的情愫若有所感般垂下头，将视线从繁星移到黄少天脸上，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眼中，两道目光碰了个满怀。
这两个人中竟是喻文州更加淡然沉稳，理直气壮的可怕，末了黄少天像是有些招架不住似的，一寸一寸移开了目光。但心里自欺欺人的念头早已丢盔弃甲，荡然无存。
“这个人啊……”，他有点放弃的想，“我果然是喜欢他的。”
两个人就这样定定地站着，黄少天低头看地，喻文州垂眸看他，什么话都没说。仿佛时间的齿轮被什么力量强行停止了一般，只有月华如水在地上静静流淌，汇成一湾浅淡好看的河，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无声的证明。
“今晚月色很美。”黄少天突然想起了这个有关夏目漱石的故事。他以为他早就懂了，无非是一种属于东方男人的含蓄，可他现在猛然发现，这跟含蓄其实完全相反，是一句很直接的情话啊。
-TBC-
我终于让迟钝的黄老师意识到他对自家课代表居心叵测了，兴奋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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